瑰野

《晚》

30.风说（上）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你是我一阵夏天的风

     “七月的风懒懒的，连云都变热热的”

     “不久后天闷闷的，一阵云后雨下过”

     “气温，爬升到无法再忍受"

     “索性闭上了双眼，让想象任意改变”

     马嘉祺睁开眼。

     澄澈得几乎成了透明的天空蔚蓝蔚蓝的，不像京城，总是雾蒙蒙的，让人看不真切。蝉鸣声从树叶丛中清晰地传到耳边，并不聒噪，在清爽好闻的海风里变成了一种神奇的宁静。

     他靠在学校爬满古老藤蔓的过道的廊柱边，看着，出了神。

     这座陌生的小城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和。

     穿着衬衫的女教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，对他露出和煦的微笑。马嘉祺跟在她身后，穿过绿叶繁密的曲折廊道，最后停在了一间明亮教室的门前。

     他站在门口，看见了无数身穿雪白的校服的稚嫩面孔，觉得有几分亲切。

     “马嘉祺同学，请进来吧。”年轻的女老师温柔地招呼道。

     马嘉祺一脚迈进了初二七班的教室，目光流转间，依稀看见一张明艳的脸庞。简单地打了招呼，老师便把他安排到了他所希望的靠窗的位子上。他的个子很高，坐在那儿很合适。

     不过最合适的，还是阳光落在他身上，前边的人回头看他的时候。

     那个角度特别好看。

     马嘉祺悄悄打量着周围，他发现坐在另一边的男孩子，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皙细腻，发色是罕见的浅棕色，浅色的瞳孔亮晶晶的，好像星空。他笑起来的时候分外好看，乖巧可爱，软糯温顺得像一只幼猫。

     很特别。

     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，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的漂亮孩子。

     马嘉祺对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以示友好，心里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 变得熟悉是马嘉祺意料之内的事，他并不介意多交几个单纯的朋友；可变得亲密却是意料之外的事了，马嘉祺没有想到在这里，居然还能找到丁程鑫这样合得来的人。

     照理来说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很少会有相通之处，可丁程鑫是个意外。无论是对食物挑剔的口味，又或者是某些生活中的小习惯，两人竟如此契合。从天南说到地北，他们无所不谈。不必掩饰，不必迎合，一个眼神便足够。这样的关系，在马嘉祺看来，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。

     “丁，程，鑫——”

     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有某种魔力，牵引着嘴角上扬，然后就忍不住笑起来。

     马嘉祺反应过来，赶紧用手遮住嘴，生怕被人注意到自己奇怪的举动。

     余光瞟见身边正在认真做题的丁程鑫，红唇白齿，微卷的头发乱翘着，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狐狸。马嘉祺的心瞬间就变的好柔软。

     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，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是格外的温柔。

     “阿程。”

     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。好像他生来就该这么唤他。

     “阿程，阿程…”

     风也跟着轻唤着，悄悄传进了小狐狸的耳朵。

     丁程鑫转过头来的时候，只看到马嘉祺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的模样。

     睡着了？是幻听吗？

     他带着疑惑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 他没看见，藏在手臂下的那张脸早已微微泛红。马嘉祺轻轻松了口气，感受到自己飞快的心跳，像是明白了什么，却又什么都不明白。

     闭上眼，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 也许是晚成的气候过于温暖，轻易就融化了北方的冰雪。

     在这里，马嘉祺感到了无限的自由，无限的青春，可以肆意的做回他自己了。他不是马二少爷，也不是乖巧懂事的小儿子，他只是他自己，他只是马嘉祺。

     马嘉祺是那样快乐，他像一阵风跑上原野上的山坡，放肆地大笑着，冲远方的少年挥手。

     “丁程鑫！你输了！”

     丁程鑫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，扶着腰：“你这么瘦弱一个人，怎么跑得这么快…”

     马嘉祺走下去，走到他身边，得意地笑了：

     “我赢了，回头记得请我吃烤串。”

     “行，愿赌服输。”

     丁程鑫被他的幼稚逗笑了，又有些不服气地小声抱怨：

     “可真是一匹马啊…”

     马嘉祺心情大好，听见这话也不计较，往草地上随意地一躺，望着蓝天白云勾起了嘴角。

     丁程鑫也在他身边坐下，用手胡乱地拨弄着杂草，瞥见他闭上了眼睛，于是坏心地拔了一根草放进他嘴里。

     “喏，小马快吃草。”

     谁知躺着的人一点不恼，叼着草眯起了眼睛，还顺势翘起了二郎腿。

     丁程鑫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愣住了。

     他跟当初刚转学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，谁能想到，少年安静沉稳彬彬有礼的面孔下藏着的却是自由野性的灵魂。

     也是看见海会忍不住笑，看见草地会忍不住奔跑的少年啊。

     丁程鑫并不在意，在他看来马嘉祺不过是和他一样简单的少年。

     他喜欢他这样放松自在的模样，真实而又迷人。

     在灿烂阳光下，在热烈暖风中。

     在触手可及的距离。

     呼，吸。

     心跳加快，又缓缓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 于是丁程鑫索性也躺了下来，捉住一只爬上了马嘉祺雪白校服的蚂蚁，轻轻丢到一边。

     指尖触碰到柔软布料的时候，还是忍不住微微地心动。

     丁程鑫盯着他的侧脸，只觉得那只蚂蚁爬上了自己的心，痒痒的，很不平静。

     他胡思乱想着。

     马嘉祺没有看他，他凝视着天空。

     过了好久，他突然开口说道：

     “你听。”

     “听什么？”

     丁程鑫睁大了狐狸一样的大眼睛，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 回答他的是是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 “风。”

     马嘉祺侧过头来，干净的鬓角很清爽，额前黑色的碎发被风吹起，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，还有一个可爱的美人尖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澄澈的眼里倒映出少年的模样，马嘉祺看见自己在他眼里正闪闪发着光。

     可闪闪发着光的又何止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 这个瞬间，这个温柔的午后，这个漫长又柔软的夏季，都是如此耀眼的存在。

     “那是什么声音？”

     远方的海一浪又一浪亲吻着海岸，海鸥清脆的鸣叫和扑打翅膀的声音，树叶翻飞舞动时沙沙地低声吟唱，从哪里传来的钢琴声，伴着谁挂在窗头的风铃叮叮当当，在无言的默契里此起彼伏，抚慰着人们心头的燥热。

     夏季的声音在风中遥远又清晰，从海的这头跑到山的那头，欢快地在山坡上滚了一圈，清清脆脆地落在耳畔，然后又害羞似的跑远了。

     不过她确实是温柔的，来时连裙摆都打着深情的褶子。尽管偶尔调皮，你聆听她时，她依然会轻轻抚过你的面颊，亲吻你的眉间，送来栀子混着海盐的清香。

     是夏天的风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马嘉祺看着丁程鑫，丁程鑫也看着他。

     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他们都听见了。

     风说的话。

     这是最珍贵的，不可复制的夏天。

     这是属于我们的夏天。

     关于你的秘密，从这里开始。

     闭上眼睛，做一个有关于你的，属于晚成的，夏天的梦。

     “场景两个人，一起散着步”

     “我的脸也轻轻贴着你胸口”

     “听到心跳，喔，你在乎我”

     “和天气一样温度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丁程鑫迈出了一大步。

     额前的汗顺着优美的轮廓滑落至鼻尖，闪闪的。

     他压着腿，正在为每天放学后的篮球运动做热身准备。

     马嘉祺不会打篮球。

     丁程鑫刚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青柠味汽水喷出来。

     他猖狂大笑了好久，笑完依然觉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 “这有什么，我们那儿不会打球的很多啊。”

     马嘉祺摸摸鼻子，苍白地辩解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扬起了下巴：

     “行了我知道了，哥教你。”

     丁程鑫向来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，当天下午就开始认真教导马嘉祺，拿球，运球，投篮等等。马嘉祺也努力地学，偶尔得到了夸奖，虽然面无表情，心里却偷乐着。

     “你不能这么拿，这么拿容易掉。”

     丁程鑫掰着马嘉祺的手摆出正确的姿势，马嘉祺一本正经地点点头：

     “好的，丁老师。”

     丁程鑫被他逗乐了，接着说：“投的时候这只手要扶牢了，瞄准好方向，再投篮。”

     “好的，丁老师。”

     “你现在投一个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 马嘉祺专注地调整好方向，手一推，球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落进了篮筐里。

     “啊呀可以嘛小火柴！”

     丁程鑫比马嘉祺还要兴奋，手舞足蹈地大声嚷嚷着。

     马嘉祺看见他这么高兴，比自己投进了球更开心，笑眯了眼：

     “还不是丁老师您教得好。”

     丁程鑫嗔了他一眼：

     “知道就好，待会儿记得请我吃羊肉串，今天可把我累坏了…”

     眼看见马嘉祺鬓角的汗快滑进眼睛里了，他便自然地伸出手帮他拭去。

     温热的手背贴上来，马嘉祺有些惊讶地抬眸，只觉得脸上被触碰的地方突然开始发热，紧接着是心头微烫。

     尽管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亲密的举动，他还是每次都觉得不自在。他怕丁程鑫发现自己的不自然，垂眸拍球，用球砸落在地上的声音掩盖住自己的心跳。

     怦，怦…

     落日的余晖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，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0.01厘米，仿佛只要伸出半个指尖，便能轻易与对方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两人打完球，按惯例走到晚记吃糖葫芦。

     邱爷爷还在做的时候，丁程鑫正翻阅着一本武侠小说，大概是看到什么精彩的片段，一下子从木椅子上蹦出来，吓了马嘉祺一跳。他下意识抓住丁程鑫的胳膊，神情严肃，丁程鑫看到笑了起来：

     “你干嘛那么紧张，我不会摔的啦。”

     “你忘了上次拿柜子上面的书差点摔下来吗？我能不紧张？”马嘉祺怕了这个祖宗了，他就没见过比丁程鑫还好动的人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撇撇嘴，突然一个手掌拍向马嘉祺的胸口，一边大喊：

     “看我的如来神掌！”

     马嘉祺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猛烈的一击，然后配合他佯装痛苦地后退了几步：

     “你敢偷袭？”

     丁程鑫被他浮夸的演技笑得直不起腰，指着马嘉祺半天说不住一句话。最后他擦了擦眼泪眼泪，吐出一句“好傻”终结了这场表演。

     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说自己。

     马嘉祺也笑，好像被他说傻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。

     啃着糖葫芦逛到海边，海风吹得衣服鼓鼓的，看上去十分滑稽。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海边走，踢沙子，躲海浪，又笑又闹。笑到最后没力气了，就往沙滩上一坐，手中抓起一把金灿灿的沙子，看着它从指缝中流泻而出，最后摊开手时，马嘉祺因为手大一些比身边人剩下更多。

     丁程鑫不服气地哼了一声，然后把沙子往他身上扔去。谁知马嘉祺早有防备，他敏捷地躲开，然后一把抓起丁程鑫拿着只剩下最后一颗糖葫芦的手，张口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清晰地看见他尖尖的虎牙咬上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糖葫芦，吃下去后还用舌尖轻轻舔了舔，笑容是得逞之后的得意和满足。

     他怪叫一声，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去追：

     “马嘉祺你还我的糖葫芦！这可是最后一颗！”

     马嘉祺跑着还不忘回头挑衅：

     “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半嘛！”

     丁程鑫在他的坏笑里悄悄红了耳朵，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害羞和悸动，随着身前少年风里翘起的乱发舞动着。

     “谁要吃你吃过的啊！”

     马嘉祺突然停了下来，转身看着他，还笑着，却不说话。

     丁程鑫站定在他面前，被他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越发不自在起来，垂下眼眸不去与他对视，小口喘着气，呼吸还未平稳。

     “干嘛这么看我…”

     马嘉祺上前一步，仔细地看他。

     气氛变得暧昧。

     他微微俯下身来，靠近丁程鑫的脸庞，伸出手。丁程鑫感受到他炽热的气息，意乱神迷间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马嘉祺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，然后又收了回去。他贪婪地看着少年根根分明的长睫毛，还有右脸上几颗可爱的痣，和糖葫芦一样泛着光泽的红唇散发出甜甜的香味。

     丁程鑫只觉得迎面吹来一阵凉风，睁开眼，马嘉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。天色渐晚，他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，两只手交叉放在脑后，好不惬意。

     “擦擦脸吧，小花猫。”

     那人背对着他说着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摸到了自己嘴边的糖渣，又羞又恼，恨不得立刻跳进大海里躲起来。

     走在前边的马嘉祺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，深呼吸一口气。听见身后的动静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     偶尔也会在海边骑车。骑车的时候特别放松，什么都不用想，累了就找一家烧烤店坐坐，点几串烤肉烤鱿鱼。食物的香气和汽水的开瓶声，配着夏日的晚风最是美妙。

     那天正好是篮球队的聚会，一群人聚在小小的烧烤摊上吃东西。负责人是一个初三的学姐，她拿出一副牌，说要玩一个当下最流行的新游戏。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真心话大冒险，她讲完规则之后众人都流露出兴奋和好奇的神色。

     “首先呢用我手中的玻璃瓶转出我们的幸运者…”

     学姐丢出瓶子，旋转过后，瓶口直直指向了丁程鑫的方向。

     “诶呦丁儿恭喜啊哈哈哈哈！”男生们没心没肺的笑着。

     “啊呀！怎么第一个就是我…”丁程鑫撇撇嘴。

     马嘉祺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偷笑，还不忘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。

     “小丁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？”

     丁程鑫沉思了一下，做出了决定：“真心话吧！”

     “好的…那么，你的题目是——”学姐看完题目，露出奸笑：

     “如果有喜欢的人，你会如何跟她表白？”

     男孩子们纷纷露出八卦的笑容，紧紧盯着丁程鑫看，一边开始起哄。

     “哈？这是什么问题？”丁程鑫震惊完又害羞起来。

     “要如实回答哦！”

     全场只有马嘉祺一人平静地吃着东西，只是紧紧拿筷子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。

     丁程鑫的脑海里浮现出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在海边奔跑时的模样，在风中翘起的头发，可爱的虎牙，清冷透亮的眼眸里是大海般的深情和月光似的温柔。

     如果是他的话…

     “表白的话…可能，会选在海边吧，然后…买一束花？”

     “诶？原来小丁你这么浪漫的吗？”学姐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，说道。

     “海边，鲜花，真纯情呢…”

     丁程鑫在他们的笑闹喝彩中羞得红了脸，余光瞄见马嘉祺跟平常一样的笑脸，松了口气的同时，心里又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终于轮到小马哥了，小马哥你一定要选大冒险啊！之前都选了真心话了…”当瓶口对向马嘉祺的时候，有人提议。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一致通过。

     “那好吧，我选大冒险。”马嘉祺无奈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 “让我看看是什么呢…啊！”学姐惊叫一声，抬起头来：

     “和右手边第一个人拥抱十秒！”

     “嘁，这也太简单了吧…”男生们很是失望。

     可两位当事人却坐立难安。马嘉祺看向丁程鑫，率先站起身来。后者避开了，磨磨蹭蹭地起身，嘴里还小声抱怨着。

     “就十秒，你不会不愿意吧？”马嘉祺笑着问他，心中却也十分忐忑。

     丁程鑫换上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，拍拍自己的胸脯：“来吧！这有什么的！”

     于是两人故作轻松地伸出手，把对方拥进怀中。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的肢体有多僵硬。

     学姐开始倒计时：

     “十，九…”

     丁程鑫听见了混乱的呼吸声，还有急促的心跳声，怦，怦…快要跳出来了，却始终无法分辨那是属于谁的。手指贴在衣服上的触感，温热的体温从胸口和微凉的指尖传来，像海水一样漫延进身体。

     “六，五…”

     温度上升，马嘉祺的身体烫的惊人，清新的薄荷气味将他包裹，海风怎么也吹不散。丁程鑫咬住下嘴唇，甜蜜又煎熬。

     “四，三…”

     甜蜜又煎熬的同样还有马嘉祺，他的手触碰到的是渴望已久的身体，他的怀中依靠着的是渴望已久的人，如今有了拥抱的正当理由，他怎会轻易放过。可他又很害怕，这种强烈的欲望如此陌生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，把面前的人吓跑了。

     “二，一，时间到！”

     恋恋不舍地松开手，幸好有夜色的掩护，才不至于被人发觉红着的脸。

     少年们坐下，在欢笑声中悄悄把秘密藏进风里，暗自期盼着身边的人能够有所察觉…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你是否也有着同样的心情呢？

     你是否也会因为我而心动呢？

     你是否也和我一样，无比期盼着这个拥抱的到来呢？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 变幻莫测的天气，如同我起伏不定的心情，频繁出现的，想要靠近、再靠近一点的念头，从容不迫的我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刻。

     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。

     只要待在你的身边，快乐就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。

     假如再靠近一点点，心脏就快要爆炸，催促着我赶快逃离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如果从头再来一次，我觉得…我还是会无法避免的喜欢上你。”

     马嘉祺在日记里写到，嘴角上扬着，回想起那些点点滴滴，还是能无数次地感到快乐。

     “那个时候我多粗心啊，拥抱的时候，我以为那全是我一个人的心跳…”

     “我要是能早点察觉到，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，也许还能多一些…不过现在，已经无所谓啦。”

     我喜欢着你，你也在乎着我，光是知道这一点，就已经让我觉得无比幸福了。

     就好像...

     就好像我藏在风里的话，一字不落地，全部都传达给你了。

     夏天真好啊。

     夏天的风里有橙子的清香，还有明媚鲜活着的，永不褪色的笑容，那些初见时的美好和悸动，总是会随着季节的到来，一次又一次将记忆唤醒。

     夏天真好啊。

     每当我想起风的时候，也就想起了你。

     尽管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她。